第六百四十二章 死去的咸鱼,又见北冥(5K)-《诸天:开局越女阿青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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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话音落下,张管事不再理会那脸色僵硬的咸鱼贩子,催促着刘老大赶紧装货。

    几大篓还在活蹦乱跳的鲜鱼,还有张牙舞爪的海蟹、青虾,被迅速抬上铺着厚厚稻草和……隐约可见白色寒气的特制木箱,放入了水道边停靠的船只,匆匆驶离而去。

    “只收鲜鱼……冰着的?”

    “彩云楼都这样了……其他大酒楼会不会也……”

    “冰?哪来那么多冰?还保鲜?”

    “听说……白羊洞那边……”

    “本指着年关将近,多屯上一些……可如今……”

    “楚朝来的盐,为什么会这么便宜?朝廷就不能拦阻在外,保护我们秦人自己的营生吗?”

    窃窃私语声如同瘟疫般在咸鱼堆中蔓延开来,从最初的震惊、疑惑,迅速转化为难以抑制的恐慌。

    王老三失魂落魄地站在原地,手里还拎着那袋没能送出去的铜钱,仿佛拎着自己沉重如铅的未来。

    而后,他猛地转身,踉跄着冲回了自己的摊位,看着店里支架上堆积如山的存货,又低头看了看自己那双因常年接触盐分而粗糙开裂、布满老茧的手,脸色一点点变得灰败。

    王老三哆嗦着手,从油腻的怀里掏出一个磨得发亮的旧算盘,手指颤抖着拨弄起来。

    “进价……一袋三百二十钱……运费……一百钱……摊位费……印子钱利息……”算珠噼啪作响,每一下都像敲在他心尖上。

    “卖价……往年冬月能到五百三四十钱……现在……”他抬头,茫然四顾。

    市场里,往日里围着咸鱼摊讨价还价的主妇们少了许多,即便有,也是挑挑拣拣,压价压得厉害。

    隔壁摊的老钟头,正唉声叹气地把一袋袋咸鱼干往板车上搬,说是要拉到更偏远的乡下去碰碰运气。

    “四百?……三百八?……三百五都难!”

    王老三的手指越来越抖,算珠的撞击声变得凌乱而绝望。

    “就算……就算三百五全卖了……”他额头上渗出豆大的冷汗,手指在最后一颗算珠上僵住,“除去本钱……利息……摊位……还……还倒亏?婆娘抓药的钱……娃儿开春的束脩……”

    “去领朝廷的过冬救济粮?城东粥棚每日施两顿稀的,总能吊住命……可事情哪有这么简单?”

    “完了……全完了……”王老三喃喃自语,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,仿佛已经听到了自己生意破产、债主上门的哭嚎声。

    没想到,自己苦心经营多年的小小摊位,竟如同沙滩上的堡垒,在名为“冰鲜”的浪潮冲击下,轰然倒塌,化为齑粉。

    在长陵……怕是待不下去了。

    除了沉重的店面租金和债务,更让他恐惧的是另一件事:身份的崩塌。

    如果连彩云楼这样的大主顾都彻底抛弃了咸鱼,如果那些达官贵人都只认“冰鲜”,那么,像他这样的小小鱼贩,靠着一车车咸鱼走街串巷、勉强糊口的“胶东眼线”,还有什么存在的价值?

    失去了“货物”的掩护,失去了“买卖”的合理性,他们这些潜伏在长陵市井中的“暗桩”,就如同离了水的鱼,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,太过显眼,也太过……危险了。

    一个失去了价值、又知晓不少内情的“闲人”,在那些“上头”的眼中,会是什么下场?

    不敢再想下去的他,痛苦地抛开算盘,整个人佝偻着背,蹲在自己的咸鱼山前,像一尊被遗忘的、布满盐霜的礁石。

    夕阳的余晖落在他身上,非但没有带来暖意,反而将他的影子拉得细长而扭曲,如同一条搁浅在滩涂上、绝望挣扎的“死鱼”。

    “怕灭口?为什么不去告官揭发呢?找卖剑的孙病,他能解决这事儿。”

    隔着几条水巷的某间棚屋里,一位拄着黑竹杖的老人也似乎注意到了王老三的难题,瞥了眼边上的红衫女子,好心地传音提醒道——当然,并未告知其商家老仆,鱼市幕后管理者的身份。

    这“冰鲜”的引入,本是他力排众议,跟白羊洞在许多天前就探讨过、签订契约的结果。

    王老三完全没资格接触如此深层次的事情,但他也很容易想明白,为了自救,必须尽快作出关键的抉择,毕竟类似的胶东鱼贩还有不少,若是迟了慢了,大人物念头稍动,便会改换新的棋子。

    “明白了!”

    他咬牙开口,回道:“我这就动身!”

    鱼市的喧嚣依旧,但属于咸鱼的时代,似乎正伴随着那无形的“寒流”,悄然退潮。

    鱼见食而动。

    人见利而为。

    这股长陵新掀起的波澜,才刚开始涌动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几乎同一时间,天凉祖山石殿。

    赵青携着一朵虚空悬浮的彩花,望着双臂断折的战摩诃,以及边上颇为好奇的唐欣,淡然开口:

    “原来,天凉帝国昔日的皇族,是从北冥之地的冰原迁徙而来,到了漠北发现了这处‘祖地’,才开拓建立起了庞大的王朝。”

    “对于乌氏和其余天凉治下的部族而言,这里是神圣的‘祖地’,可在最早的那批天凉人眼中,它只是众多灵脉汇聚、极其适合修行的自家发迹之所,远非他们真正的起源……”

    “更确切地说,天凉人应该是幽王朝覆灭之际,一支负责在北冥极地驻守的强大军队,坐镇于渺无人烟的天地尽头,除了彰显幽帝神威外,亦监控着冰层下的异兽动向,测绘着周天星图变化。”

    “幽帝驾崩,中土大乱,群雄逐鹿。可谁又会将目光投向那苦寒彻骨、灵气稀薄如烟、连叛军都懒得光顾的极北之地?于是当初那支北方巡王麾下的戍边孤军,反倒因此……完好无损。”

    “然,福兮祸所伏。”赵青的语气带上了一丝苍凉,“天地无情,百年过后,那场席卷整个修行界的‘末法灵竭’之劫,终于降临。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  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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